“全球时代的城市价值、治理和可持续发展”分论坛系列讲稿之十一
来自多伦多大学的Amrita Daniere教授尝试回答如下问题：在不确定性前提下如何在全球范围实现可持续的、高质量的城市发展？如何提高城市治理能力来实现这个目标？她运用复杂性理论和政治生态学理论，阐释了城市可持续性的含义，并且引用美国、越南、南非和厄瓜多尔等国家的实践说明应对气候变化的城市治理新方法。
随着全球城市化的进程，城市成为应对气候变化的关键角色，而城市可持续性也是政策研究的崭新领域。目前各国政府正在城市中积极推行可持续的政策，但是缺少相应的最佳实践指导，也缺乏有效的衡量指标。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新的城市治理过程，支持包容、平等的城市可持续发展。
复杂性理论和政治生态学是理解城市可持续性的核心理论。根据复杂性理论，整个世界是由很多因素构成的一个网络，这些因素相互联系，形成了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这个体系的变化会产生一些难以预测的事件。所以，各个相关主体在进行决策的时候要考虑决策带来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政治生态学理论认为，政治过程会带来环境和生态的改变。例如，肯尼亚农业政策鼓励谷物出口，使其农业融入全球化的食品经济中。这项政策导致农业作物生产面积扩大，使野生聚落范围缩小，给荒原上的野生动物生存空间带来巨大的压力。政治生态学理论建立在三个假设上：首先，环境改变的成本与收益在不同行为体之间的分配存在差异；第二，这种不平等的分配加强或者减弱了现有社会的不平等；第三，上述过程会产生政治影响，改变各个行为体之间的力量对比。
在气候变化下的可持续城市发展，是一个多维度、多层次、相互交汇、动态的过程，正如复杂性理论和政治生态学所强调的那样。首先，城市之间是相互联系的，并不是一座座的孤岛，大城市和小城市之间也存在着某种联系。其次，经济、社会、环境这三者是相互联系的，政府需要同时关注这三个方面的协调发展。如果过分强调某一方面而忽略了其他两者，将会付出严重的代价。最后，要实现城市发展的可持续性，就需要处理好城市、经济以及可持续性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当我们思考如何提高城市治理能力来实现可持续的城市发展时，我们首先要回答如下几个问题：谁牵涉其中？从不同的相关行动主体的角度看，达到这个目标对他们意味着什么？现在的城市治理方法有什么需要改变的？
在美国波特兰市，政府试图让居民使用太阳能以减少发电过程中的碳排放，但未能成功，原因是这种行为转变过程不仅复杂，而且昂贵。后来，社区里有居民带头示范这种行为转变，一个名为“太阳能波特兰”（Solarize Portland）的社区组织跟进，按照社区居民的经济条件与用电的具体情况，组织他们转用太阳能，并为他们协商批量购电折价，大幅度降低居民安装和使用太阳能的成本。这种社区层面的行为，有效解决了城市可持续性与居民日常支出之间的矛盾，成功达到了减排的效果。
在越南岘港，许多家庭住宅的抗台风能力很弱。为了帮助这些家庭建造具有抗台风能力的房子，社会经济转型研究所（ISET）启动一项韧性住房设计竞赛，让当地的建筑院校和专业设计单位参加，提供各种设计方案。同时岘港妇联给低收入妇女提供贷款资助，这种机构之间的合作使得项目很成功。当大台风Nari以每小时130公里的风速袭击岘港时，所有245所新建的房子安然无恙，而许多其他房子遭到各种破坏。
在南非德班，市政府的环境管理局早在2004年就对气候变化可能带来的经济危害做了详细的评估，指出城市规划必须充分考虑气候变化的应对。但这报告并未引起政府足够的重视。直到2007年，大风暴袭击德班，导致城市内涝、海岸侵蚀和财产损失；2008年和2009年又接连发生几次罕见的龙卷风，政府和民众才开始重视应对和适应气候变化的行动。
厄瓜多尔首都基多市政府在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中做出了榜样。该市于2007年主办了安第斯国家共同体气候变化峰会，展示了基多市的各项领先行动。政府不仅出台气候变化应对战略，还成立了气候变化办公室来协调实施战略。基多市政府的做法得到广大民众的支持，原因是政府一直强调公众参与，尤其是弱势群体的参与。
目前，全球对于可持续城市发展的概念还没有达成共识，但是均认为政府应该发挥重要作用，去组织对话，主导变革。然而，目前关于气候变化和可持续发展的议题上，很多民众缺乏话语权，社区缺乏参与。上述几个国家的例子说明，社区和民众在城市治理中的角色是非常重要的，新的城市治理方式必须要有社区与民众的充分参与。
（本演讲根据现场记录和PPT整理而成，未经演讲者本人核对）
演讲人：Amrita Daniere 多伦多大学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