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论坛2016丨Allan Cochrane教授谈“伦敦打造全球城市区域的经验”

2016年12月19日
研讨会

“世界文明中的巨型城市与区域协同发展”分论坛系列讲稿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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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an Cochrane教授讲述了对全球城市区域的理解,城市不仅是所在国家的一部分,更是巨大的全球化网络的一部分。以伦敦为例,它既是全国性的首都城市,也是一个巨型城市区的中心。有些人认为,置于全球网络中的伦敦应该有自身的政治版图,另一些人则抱怨伦敦阻碍了英国其他地方发展的可能性。因此Cochrane教授提问道:“伦敦的定位究竟是什么?”

众所周知,伦敦位于英格兰东南部的平原上,有着大片郊区和远郊腹地,是主要运输网络(公路、铁路和航空)的节点,基础设施配套完善。伦敦城市区域有大约两千万人口,狭义上的市区也有近九百万人。Cochrane教授分别从地方、区域和国家三个层面介绍了伦敦定位和打造全球城市区域的经验。

全球城市与本土经验
伦敦作为一个全球城市,与各种全球化网络关联,其中与金融服务业、先进生产者服务业、文化创意产业、房地产等全球化网络有很紧密的联系。伦敦有很多大学,也是属于全球化网络的一部分。还有政府和非政府的网络,在伦敦建立了全国乃至全球性的网络。此外,伦敦有很多国际贸易活动,它的制造业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从这个角度看,正是这些联系定义了伦敦这座城市,也在某种程度上造成它与其余英国城市的关系几乎退化,变得次要了。

尽管目前的讨论更多的是将伦敦作为全球城市,但还要看一下它作为本地城市时与全国和全球之间的关系。在这样的背景下,要认识到伦敦首先是一国的首都,其次才是世界城市。伦敦有着不断壮大的中产阶级和劳动力,但同时是个分裂的城市,蕴含的不平等问题愈加严重。很多移民在伦敦工作,获得了很高的报酬,展现出了高度的全球化。伦敦还聚集了很多穷人和低收入劳动力,在为高收入人群主导的经济服务。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注意到伦敦的这种全球性不平等现象。

Cochrane教授认为城市精英和新移民之间存在很大的断层,一方面城市的财富不断增长,另一方面仍有许多人持续贫困。尽管存在着这些差异,不同的人群还是要在伦敦共存,这两个群体看似比较矛盾,但实际上是可以相互支持,相互加强的。他们是伦敦发展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都在伦敦再造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全球城市区域塑造
教授接着谈到了城市区域的问题,大家经常把伦敦看作一个核心的地区,但是伦敦拥有很强的物质特性,这个特性把城市延伸到远远超过现有的制度边界,伦敦的城市区域覆盖了英格兰东南部的广阔领域。

21世纪前十年做过一个城市规划图,当时是想更好的开发更多增长区域,不仅仅是伦敦地区,北部和西部也囊括在城市规划图当中。所以整个规划图的范围远远超越了伦敦地区,大概只有50%左右的人确实是居住在伦敦地区,其他的人则居住在更广阔的地区。Peter Hall教授认为伦敦是全球性的“多中心巨型城市区”,在伦敦之外还能发现一些经济较弱的城市。

城市区域的治理面临一个挑战,历史上就很难在领土治理的正式结构中纳入动态增长,想要正规化和开发有效的管理安排很难,因为不符合传统的分级治理。21世纪初期制定了一些区域增长战略,但不是很成功,原因在于经济增长不能只靠发展基础设施,比如2012年奥运会也可以成为城市发展动力,但实际上没有成功。人们在不断地尝试,想找到合适的治理方法,比如组织不同的政府机构交流,想在各个层面把所有的事情整合在一起,但各部门的战略其实并不统一。

2016年伦敦城市区域的边缘地区发起了一些倡议,但实际上是考虑不周的。例如启动中部引擎,形成英国经济中心地,以及在牛津和剑桥地段打造牛津剑桥弧,同时还设计了一系列同当地企业的合作伙伴关系。每一个设想都是在更宽泛的框架来做自我定位,试图治理这些不好治理的地方。有一些区域的活动是成功的,让街区能快速发展,有一些区域并不成功。

Cochrane教授总结了伦敦城市区域塑造经验的启示。伦敦城市区域被理解为紧紧围绕着经济和政府网络的增长地区,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同样重要的是确定区域中(或城市中)的缺口。在该区域内,有些部分是断开连接的。城市区域的卫星城分布在英国各地,交通连接通常也越来越好(例如铁路网)。城市区域塑造更多地是加强了伦敦和东南地区在英国空间层次中的主导地位,而不是分散权力和财富。

全球城市与国家背景
Cochrane教授最后讨论了伦敦和全国的关系。伦敦城市区域可以是全球性的巨型城市区,但在全国尺度,通过一系列空间实践,它也同英国的其他地区紧密联系在一起。回到关于伦敦的争议上,有人认为伦敦是国民经济的推动力,比如伦敦历任市长认为伦敦通过税收和公共支出为国家做出很多贡献。而有些人认为伦敦促进了广泛的地区不平等,国家经济政策受到伦敦和东南地区的过度影响,当该地区经济状况“过热”时,应该采取政策限制经济。目前的政策中,强调需要重新平衡英国经济,并鼓励在二级城市周围发展替代城市中心——例如所谓的北方重镇(集中在曼彻斯特)和中部引擎(集中在伯明翰和西米德兰),然而政策并没有成功。

目前很多大型项目和基础设施在伦敦落地。比如2012年的伦敦奥运会是国家倡议,但申办的基础层面是想转变(再生或重塑)伦敦市的重要区域。在建的横贯铁路和新的高速公路使伦敦和英国北部联系更快,也为在伦敦破旧地区建立两个新的铁路转运油库提供了基础。国家重点项目和投资会持续加强伦敦在国家空间经济中的重要地位。

Cochrane教授最后讲了英国脱欧的问题。伦敦是富人的地理聚集区,但伦敦的全球联系不应该仅仅围绕精英,也包括跨国移民等。近年来,伦敦和东南地区是欧盟内外来移民比例最高的地区,在伦敦“英国白人”反而成为了少数派。人口所暗含的与其他地方的联系和关系,也凸显了对全球城市区域意义的全方位思考。此外,脱欧也增强了人们对这方面的关注,比如脱欧应该怎么实践?以及如何把脱欧实践最终转化到政策实施?现在的挑战是如何将脱欧转变成积极的政治联系,而不是分裂或分离。这是大家应该关注的问题。

(本文根据演讲现场纪录和PPT整理而成,未经演讲者本人核对)

演讲人:
Allan Cochrane博士,英国开放大学教授

整理者:
杨佳意,北京大学-林肯研究院城市发展与土地政策研究中心2016级硕士研究生
曾馨漫,北京大学-林肯研究院城市发展与土地政策研究中心 政策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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